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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调整姿势，尽可能多地将身体暴露在月光下。他集中全部精神，去“感受”那股清流的融入，去“引导”它汇入体内那丝自行运转的暖流。
这极其困难。
月华的能量虽然温和，但进入身体后，大部分依旧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流窜，然后缓缓消散，只有极少部分被那丝暖流捕获、同化。他的“引导”更像是一种心理暗示，效果微乎其微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他缺乏最关键的东西——方法。
他不知道能量在体内应该如何运行，不知道有哪些特定的路径（经脉？），不知道如何更高效地留住它们。他就像一个拿到了高级燃料却不知道如何制造引擎的原始人。
但是，即便效率低下，这主动接纳月华的过程，依旧带来了好处。身体的寒意被彻底驱散，疲惫感一扫而空，精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。体内那丝暖流，也确实壮大了一圈，虽然依旧细小，却比单纯依靠吞噬血肉积累要快上一些，而且更加精纯。
他贪婪地吸收着，直到那束特定的月光因为天体的移动而偏移，再也无法照射到他。
月光消失，那种清凉能量涌入的感觉也随之停止。
张谦意犹未尽地趴回黏液里，感受着身体的变化。不再寒冷，精力充沛，那丝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，带来一种微弱的“强大”感。
他成功了…虽然只是最粗浅、最本能的成功。
他证实了月华中蕴含能量，并且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吸纳。这无疑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。
“修炼…这应该就是修炼！”他几乎可以肯定。
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体系，似乎就建立在吸纳外界能量（包括但不限于月华，可能还有日光、天地间的某种气息，以及富含能量的生物血肉）的基础上。
而他现在，误打误撞地，凭借这具似乎天赋异禀的鳄鱼身体和人类的专注力，踏入了最初级的门槛——**本能吐纳**。
虽然不得其法，效率低下，但终究是迈出了第一步。
兴奋过后，冷静下来的张谦开始思考更多。
月华并非每晚都如此清晰。如果遇到阴天、雨天，怎么办？除了月华，是否还有其他更容易获取、更稳定的能量来源？比如…日光？或者，猎杀那些体内蕴含更多能量的生物？
他想到了那条能释放电光的银鱼，想到了那头环绕黑气的独角麋鹿。吞噬它们，获得的能量肯定远胜这些螺虫。
但那些存在，无疑也更加危险。
“路要一步一步走。”他告诫自己。目前，利用月华和捕食底层生物缓慢积累，是最稳妥的方式。同时，他需要更加留意，是否能从这具身体的血脉本能中，或者从观察其他强大生物的行为中，窥探到更有效利用能量的方法。
他将目光投向巢穴角落，那块一直安静待着的**黑色怪石**。在刚才吸收月华的过程中，他似乎隐约感觉到，这块石头也微微发热了一下？是错觉吗？
他爬过去，用吻部触碰了一下石头。冰凉，坚硬，并无特殊。
“你…到底是什么？”他心中默问。这块与他一同到来的石头，似乎也藏着秘密。
今夜，注定无眠。
张谦趴在巢穴中，不再仅仅是为了躲避危险和恢复体力。他开始有意识地，回忆刚才吸收月华时的感觉，尝试着在没有月光的情况下，仅仅通过呼吸，去捕捉空气中可能存在的、微薄的能量。
效果几乎为零。空气中的能量似乎极其稀薄，远不如月华集中和明显。
但他没有气馁。
知道了方向，就有了希望。
他从一个只能在泥潭里挣扎求存的野兽，变成了一个拥有了“修炼”概念的、初步接触到世界真实面貌的…求道者。
尽管前路依旧迷茫，危机四伏，但那一缕月华，如同黑暗中的灯塔，为他指引了一个可能通往强大的方向。
他抬起头，透过巢穴的缺口，望向那片依旧被迷雾笼罩的、灰蒙蒙的夜空。下一次月华清晰之时，他绝不会错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