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瞿子龙看了看手腕上的上海手表，已经六点了。躲进自己屋子里，找出一个购买的虚拟号码，拨通了范德权家的座机。
"喂，是范叔吗？我是子龙。"电话接通后，瞿子龙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些，他怕家人听到他在屋里自言自语："给您拜个早年！家里都好吧？"
电话那头传来范德权爽朗的笑声和嘈杂的背景音，显然那边已经热闹起来了。
瞿子龙听着范叔讲述南开过年的变化，心中涌起一股感慨也感到一丝酸楚。
自从改革开放以来，老百姓的生活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善。然而，八十年代的物资仍然相对匮乏，许多东西都需要凭票购买，而且供应有限。
特别是在云西省这样的地方，经济发展相对滞后，与其他发达地区相比，差距明显。这里的人们在享受改革开放带来的好处的同时，也面临着更多的困难和挑战。
“叔，我相信老百姓的日子会一年比一年好，或许不消多长的时间，孩子们不再馋锅里的肥肉，出门人人皆是衣着光鲜，家家都有小轿车停在自己门口.....”挂电话前，瞿子龙莫名其妙把后世景象呈现与这个为民鞠躬尽瘁父母官。
听听范德权爽朗的哈哈大笑：“好，好啊，借你吉言，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。”
趁着好没吃饭，瞿子龙先后致电苏国豪、陈友发、邓定峰及南开一帮刚认识的朋友。致以新年最真诚的问候及祝福，连远在省城的今天出版社经理也打了一个。
刚放下电话，院子传来了客气的对答声。瞿子龙有些诧异，这个时间谁会来呢？
院子里站着的是清江县医院内科主任徐仁，老人穿着朴素的深蓝色中山装，头上戴着雷锋帽，手里拎着个布袋子。
瞿子龙赶紧打招呼："仁叔！您怎么来了？快请坐，快请坐！"
"哈哈哈，子龙啊，过年好过年好！"徐仁爽朗地笑着走进来，"我出诊路过这儿，顺带进来看看。"
自从瞿二柱出院后，徐仁经常上门为瞿家老人诊治，两家人的关系因为有嘚嘚的纽带关系，处得愈发融洽。如骨肉亲戚般。
瞿二柱夫妻听到动静搀扶着走出来，看到徐仁也吃了一惊："哎呀，大兄弟！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，我们好准备准备。"
瞿子龙连忙请徐仁坐下，泡了茶。虽然在认识的人中徐仁没有位高权重，诊疗水平也不见得出类拔萃，但在瞿子龙心中，他永远是那个令他敬重的长辈，因为他与瞿家的相处中不带一点功利。
"子龙啊，最近工作怎么样？"徐仁接过茶杯，关切地问道。
"还行，就是摊子一忍不住就铺大了。"瞿子龙恭敬地回答，"手下专业的人不多，怕后期会越来越麻烦，越来越累，却控制不住，引起雪崩。"
对于做生意，老瞿头是真不会，凭借着几本重生小说，在手机上查阅一些生意经，就一头栽进八十年代的经济浪潮，但他心里明镜似得。自己这样急剧扩张会引起的不良反应。
急剧扩张若融资受阻或新业务无法快速盈利，可能导致资金缺口扩大，引发债务危机甚至破产。 ?
规模快速扩大导致管理层次复杂化，信息传递延迟、决策效率降低，跨区域/业务团队整合困难，运营成本上升。 ?
资源分散导致核心业务投入不足，陷入“两头不占优”困境。 ?
记得后世就有很多急剧扩张的案例：比如古茗茶饮因快速扩张导致门店增收疲软、负债率高达95%，资金链持续紧张。
"啊，这样啊！"徐仁也不懂生意，眼睛瞪得老大，"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，但天天看报纸听广播，国家变化大着呢。你们年轻人要抓住机遇。"
正说着，子诺端着果盘从厨房走出来："仁叔，吃水果。"
"哎哟，谢谢小子诺，才几天不见，又长高一大截！"徐仁摸着子诺脑袋，表情夸张的赞扬，"明天去家，东鹏可天天念叨着你呢。"
徐东鹏就是嘚嘚的学名，是瞿子龙刷手机看到东鹏饮料广告，顺势取的，徐家人可高兴了。
"好的，仁叔，明早，我放了开门炮仗就去拜年，"瞿子诺兴奋得紧，他和徐东鹏年纪差不多，也能玩到一块，当然重点是去拜年就有压岁钱了。
"大兄弟，您今晚就在我们家吃年夜饭吧？"杨香热情邀请道。
"不了不了，一家子还在家等着呢。"徐仁笑着摆手，"我就是临时接到派遣出诊，帮一个老同志检查来的，顺便..."他从布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瞿子诺，"那，这是你的压岁钱，还有一个拿给你四姐。"
瞿子诺接过红包说了声谢，跑跑跳跳跑了。
又聊了一会儿家常，徐仁起身告辞。瞿家人热情留饭，但拗不过老人，只好放他离去。
走到大门，徐仁拍拍瞿子龙的肩膀："子龙，你也别揪心，我有些病人，都是各个单位的大角色，我问问，帮你整几个专业人才！”
瞿子龙感激地点点头，目送老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。
回到家中，年夜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。客厅的圆桌上摆满了菜肴：红烧鲤鱼象征着年年有余，四喜丸子代表团团圆圆，白切鸡、腊肠、蒜蓉粉丝蒸虾...尽管老家不是北方人，但瞿家还是学着煮了一大锅饺子。
"爷奶，爸妈，快看，春节联欢晚会要开始了！"瞿子悦兴奋地喊道。
那台14寸的南瓜牌黑白电视机今天被台了回来。
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，电视里传来欢快的音乐声，1986年的央视春晚拉开了序幕。
瞿子龙给每人倒上一杯汽水，举起杯子："来，祝我们全家新年快乐，身体健康，万事如意！"
"新年快乐！"七个杯子碰在一起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瞿子悦跟着电视里的歌曲哼唱，
"老三，来端饺子！"瞿子晴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热气腾腾的饺子上了桌，一家人边吃边看晚会，其乐融融。当费翔的《冬天里的一把火》响起时，子悦子诺忍不住站起来跟着节奏扭动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