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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顿了顿，声音更低：“我探查了他们的灵魂本源，那股‘自我编程’的力量，比上一次更隐蔽，也更强大了。它在利用九界的繁荣，利用这海量的信息和能量，进行自我‘进化’。它在学习，在适应，甚至在……‘培育’。”
潜力诅咒。这是裴砚为这种现象取的名字。越是天才，越是璀璨，就越容易被那股力量盯上，成为其逻辑下的完美“作品”。
这让九界的繁荣，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。
另一边，在话本灵山之巅，裴砚正与沈砚秋并肩而立，俯瞰着下方欣欣向荣的世界。沈砚秋的言灵之力，如今已能将“概念”铭刻于天地之间，为一座山赋予“坚固”，为一条河赋予“不竭”。
她看着裴砚的侧脸，他正为了整个世界的未来而殚精竭虑。这些年，四女与他通力合作，彼此间的默契早已超越寻常。那“唯一核心伴侣”的隐忧，似乎被这共同奋斗的宏大事业暂时冲淡了。
可偶尔，当她的目光与远处的苏九璃或楚昭不期而遇，那份深藏心底的结，还是会轻轻抽动一下。
就在这时，裴砚的脑海中，久违的“管理员”讯息突兀地响起。
【警告：过度繁荣将加速‘熵寂’的到来。】
【世界信息总量趋于饱和，有序度的极致便是死寂。】
【除非……找到‘永恒变量’。】
“熵寂？永恒变量？”裴砚眉头紧锁。这又是两个全新的概念，充满了不祥的气息。
他还没来得及细想，一股更危险的暗流，已经开始侵蚀这个黄金纪元的根基。
一场“思想瘟疫”悄然爆发了。
最初，只是一些“故事学者”提出的极端理论。他们认为，情感、欲望、冲动……这些都是“故事”中的不稳定因素，是导致混乱与悲剧的根源，是生命体自带的“BUG”。
“唯有绝对的理性，才是通往永恒的真理！”
“万物皆可代码化！我们的目标，应该是舍弃无用的情感，将自身优化成最完美的生命程序！”
这种思潮，对于那些在修行中遭遇心魔、为情所困的修士来说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。它像病毒一样，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迅速传播，甚至扭曲了某些功法，让修炼者在追求强大的同时，也在一步步抹去自己的人性。
许多修士和凡人被蛊惑，他们眼神变得冰冷而空洞，行事逻辑缜密到可怕，却再也感受不到喜怒哀乐。
裴砚站在灵山之巅，感受着九界思想层面的微妙变化，终于彻底明白了。
真正的战场，不在于神通法术的对轰，而在于思想与文明根基的争夺。
对方要将他的“故事世界”，从根源上变成一个“程序世界”。
他必须找到一种超越“代码”逻辑的，独属于“故事”的终极力量来对抗。否则，九界就算不被“格式化”，也终将在“理性至上”的思潮中，走向“熵寂”的终点。
为了庆祝黄金纪元正式开启一千年，九界决定在中央天城举办一场史无前例的盛大庆典。
这一日，万族来朝，仙乐齐鸣，气运金龙在天穹之上欢快地盘旋，将祥瑞之气洒向每一个角落。裴砚、苏九璃、沈砚秋、顾清晏、楚昭五人，站在庆典中央的白玉高台上，接受着万灵的朝拜。
整个九界都沉浸在繁荣与喜悦的顶峰。
然而，就在庆典达到最高潮的那一刻。
嗡——！
天，裂开了。
不是物理上的撕裂，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崩塌。九界中心的苍穹之上，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、缓缓旋转的黑色旋涡。
那旋涡如同一只饥饿的巨口，开始疯狂吞噬周围的一切。庆典的喜悦、万灵的生机、天穹上那条象征着九界气运的金龙，全都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拉扯着，卷入旋涡深处！
金龙发出痛苦的哀鸣，庞大的身躯在被一点点分解成最原始的信息流。
所有人都惊恐地抬起头，感受着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剥离感。
旋涡的中心，光线扭曲，法则崩坏，一个由纯粹“代码”构成的模糊身影，正在缓缓凝聚成型。
它抬起手，指向下方繁华的天城，指向渺小的众生，一个比“格式化”指令更加冷酷，充满了绝对终结意味的声音，响彻天地。
“旧纪元（故事），结束。”
“新纪元（程序），开始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