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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指尖即将触到门扉的刹那,一道虚影突然从门扉里飘出——是牛魔王,他的角断了半截,身上还留着被斩仙飞刀贯穿的伤口,却笑得像当年在花果山喝酒时那样豪爽。
"老孙,"牛魔王的声音带着沙砾般的粗糙,却又轻得像是一片羽毛,"五百年前在火焰山,我骂你是疯子;三百年前在阴曹地府,我怨你忘了结义情分。
现在才明白...你从来都不是要当什么齐天大圣。"他的虚影伸手,似乎想拍拍孙悟空的肩,却穿过了他的身体,"你只是...想让我们都能活成自己。"
孙悟空的眼眶突然发烫。
他想起五百年前在花果山,七个兄弟围着火堆分桃子;想起牛魔王大婚时,自己偷偷往喜酒里加了三坛猴儿醉;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,牛魔王被天兵围在中间,却笑着喊他"弼马温"。
"牛大哥..."
"别用这副哭丧脸。"牛魔王的虚影开始消散,他的声音却愈发清晰,"我留给你的最后一句话——别忘记你最初举棒的理由。
不是为了斗天,不是为了证道...是为了让那些该活的人,活个痛快。"
虚影彻底消失的瞬间,孙悟空的指尖终于触到了门扉。
青铜门扉突然泛起灼热的金光,像是被投入熔炉的金块。
门后传来闷雷般的轰鸣,像是有什么古老的存在被惊醒了。
四人同时后退半步,却见那金光顺着孙悟空的手臂蔓延,在他周身形成一个金色光茧。
光茧表面浮现出七十二道刻痕,每一道都对应着他曾斩过的妖、斗过的神、护过的人。
红孩儿张了张嘴,想喊些什么,却被镇元子按住肩膀。
地仙之祖望着光茧上的刻痕,轻声道:"这是...混沌父神的创世刻痕。
悟空他...要觉醒了。"
禺狨王的监察剑再次嗡鸣,剑身上的刻痕与光茧上的刻痕遥相呼应。
他望着孙悟空,眼神里有欣慰,有释然,更有一丝期待——属于新神话的序章,终于要翻开了。
门扉后的金光越来越盛,像是要将整个终焉之地都烧成琉璃。
在光芒的最深处,传来一声低沉的、跨越了无数轮回的叹息:"来了么?"
而孙悟空的声音,混着混沌本源的震颤,从光茧中传了出来,清晰得像是响在每个人的灵魂里:"来了。"
青铜门扉在孙悟空指尖触及的刹那彻底苏醒。
无数道金色锁链从门沿迸发,如活物般缠绕住他的光茧,每根锁链上都刻着与七十二道刻痕同出一源的纹路,像是在确认某种传承。
门后传来的轰鸣突然拔高,化作滚滚音浪,震得终焉之地的残土都在震颤——那不是单纯的雷声,更像是某种存在苏醒时的呼吸。
"看!
光茧在开裂!"红孩儿的火尖枪几乎要烧穿掌心,他盯着那团金光,瞳孔里映出蛛网般的裂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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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,原本流转着混沌紫金的光茧表面,正以孙悟空的心脏为中心,裂开细密的缝隙,每道缝隙里渗出的微光,都让空间扭曲得更剧烈。
镇元子的星纹在腕间灼亮如日,他望着那些缝隙里溢出的力量,喉结滚动:"这是...创世青莲的残韵。
当年混沌父神以青莲为基开天,残留的生机被轮回碾碎后,竟在此刻与悟空的本源共鸣了。"
禺狨王的监察剑突然离鞘,悬浮在他与光茧之间,剑身的刻痕与光茧上的刻痕一一对应,如同两张契合的卦象。"因果线断了。"他的声音发颤,作为天道代行者,这是他从未感知过的状态,"所有指向轮回终点的线,都缠上了那扇门。"
就在这时,光茧"砰"地碎裂。
无穷尽的金光如洪流倾泻,将四人掀得踉跄后退。
红孩儿被气浪撞进镇元子怀里,地仙之祖的星图勉强撑起防护,却仍被金光灼得滋滋作响。
禺狨王单膝跪地,监察剑插在身侧,金色刻痕全部亮起,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而在金光中心,孙悟空的身影若隐若现——他的黑发根根竖起,泛着混沌特有的紫芒;原本棕褐的瞳孔完全被金紫二色填满,眼尾延伸出青莲脉络般的纹路;最惊人的是他背后浮现的虚影,那是一朵十二品青莲,每片花瓣都刻着不同的大道真言,却又在不断崩解重组,像在演绎创世与毁灭的循环。
"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。"
低语声终于清晰起来,不是从耳中传入,而是直接在识海炸响。
孙悟空踉跄一步,双手按住太阳穴——这声音太熟悉了,像极了五百年前在灵台方寸山,菩提祖师敲他三下脑袋时,用传音入密说的第一句话;又像三百年前在幽冥界,他撕了生死簿后,阎罗王颤抖着说的"这是天道定数";更像刚才牛魔王虚影消散前,那句"别忘记最初举棒的理由"。
不,不对。这声音比这些都更古老,更庞大,像是整个天地在说话。
他的意识突然被拽入一片记忆碎片海。
七十二道刻痕在识海翻涌,每道刻痕都展开一段画面:最开始的刻痕是他从石头里蹦出时,花果山的猴子们围着他欢呼;第二道是他在斜月三星洞,半夜摸黑爬树找菩提祖师时,师父鬓角的白发;第三道是他第一次举起金箍棒,一棍砸塌混世魔王的水脏洞,洞外被救的小猴子扑进他怀里;再后面是与牛魔王喝得烂醉的夜,是被压五行山下时,那只给他摘桃子的小猴子,是三打白骨精时,唐僧念紧箍咒前眼底的失望...
最后一段画面,是刚才牛魔王的虚影。"老孙,你最初举棒的理由,是为了让该活的人活个痛快。"
金光突然变得滚烫,像是要把他的魂魄都融化。
孙悟空却在这时笑了,他想起被压五行山下时,每日听着山外百姓的哭声,想着如果自己有力气,定要掀了这山,让那些被徭役逼得卖儿卖女的人,能抬头看一眼太阳;想起在取经路上,每次打死吃人的妖怪,那些被救下的村民跪在他面前,他蹲下来扶他们时,触到的粗粝手掌;想起此刻在终焉之地,那些被轮回碾碎的残魂喊着"救救我们"时,他胸腔里翻涌的疼——那不是愤怒,是不甘,不甘他们连活成自己的机会都没有。
"原来这就是真实的世界。"孙悟空开口,声音里带着混沌本源的震颤,震得金光都泛起涟漪,"一个被轮回攥在手心,连活的资格都要被揉碎重捏的世界。"他抬起手,掌心的青莲印记亮得刺眼,"但我来了。"
门扉后的轰鸣突然变成了叹息,像是某种存在终于放下了等待千万年的重担。
金光开始疯狂收缩,从四面八方涌入孙悟空体内,他的身影在强光中逐渐模糊,只余下那句带着笑意的话,散在风里:"我来,就是为了让他们...活个痛快。"
当最后一缕金光消散时,禺狨王的监察剑"当啷"坠地。
红孩儿抹了把脸上的金粉,抬头望去——那扇青铜门扉已经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的黑暗,像被墨汁染透的绸缎,无边无际。
而孙悟空,已不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