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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北的天空高远辽阔,马尔泰将军府内,待嫁的若曦并未虚度光阴。
她与远在京城的十四阿哥胤祯保持着频繁的书信往来。
这并非寻常闺阁女子的缠绵情话,而是别具一格的“知己之交”。
十四阿哥年轻气盛,向往沙场建功。
若曦便常在信中,讲述一些父亲马尔泰将军在西北军中的轶事、边防见闻,甚至是一些浅显的排兵布阵道理。
她文笔生动,视角独特,既避开了干政之嫌,又恰好搔到了十四阿哥的痒处。
康熙皇帝对此略有耳闻,只当是小儿女间的趣谈,一笑置之,并未在意。
偶尔,若曦还会附上一些西北特有的风干肉、奶制品,带着大漠风沙的粗犷气息,让久居京城的十四阿哥倍感新奇。
意识深处,张晓看着若曦这些“心机”书信,心情复杂。这种建立在共同兴趣和未来谋划基础上的感情发展,与她认知中浪漫至上的爱情观截然不同,却似乎更为牢固和现实?
与此同时,朝堂之上风云渐起。太子胤礽地位不稳,屡遭弹劾。
一次御前议事,十阿哥胤?心直口快,言语间对四阿哥胤禛多有冲撞,气氛一时尴尬。
按以往,作为“八爷党”一员的十四阿哥,即便不直接帮腔,也会出面转圜,维护八阿哥一系的“团结”形象。
然而这一次,十四阿哥却异常沉默。他脑海中浮现的,是若曦在信中看似无意、实则清晰的抱怨:“八爷看人的眼神,总让我觉得不自在,也不知道为什么,就感觉仿佛谁都是他的棋子?姐姐在府中已是如履薄冰,我真怕…”
结合若曦曾透露的八阿哥对若兰的强取豪夺,以及他私下向九哥、十哥试探得知的往事八阿哥确实对当年明媚爽朗的若兰一见钟情,不惜拆散良缘。
再加上十哥醉后曾拍着他肩膀感叹:“老十四啊,你小子有福气,当初八哥看若曦那眼神…啧啧,哥哥我都替你觉得悬乎!”
种种线索串联起来,一个事实摆在眼前:他这位道貌岸然、礼贤下士的八哥,连他十四弟未过门的嫡福晋也心存觊觎!
这种被信任的兄长在背后窥视自己珍视之人的感觉,让十四阿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与背叛感。“好一个八贤王!好一个兄长!”
他心中冷笑,原本对八阿哥集团的归属感,在这一刻出现了巨大的裂痕。
自那以后,十四阿哥便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八阿哥一系。他以“筹备大婚,诸事繁忙”为由,减少了与八爷、九爷的聚会,在朝堂上也渐渐不再轻易附和他们的意见。
由于十四阿哥目前爵位不高仅是贝子,年纪又轻,在八爷党中本就处于边缘位置,他的逐渐淡出并未引起太大警觉。
九阿哥胤禟虽觉有些奇怪,但只当是小弟弟沉迷即将大婚的喜悦,加之十四向来有些自己的主意,便也未深究。
八阿哥胤禩心思深沉,或许有所察觉,但眼下太子之位摇摇欲坠,正是关键时期,他暂时无暇过多关注一个“不成气候”的弟弟的细微变化。
而这一切,都通过十四阿哥在回信中偶尔透露的朝堂琐事和心境变化,传递到了西北若曦的手中。
若曦与佳慧仔细分析每一封信,心中渐渐有数。
“佳慧,看来十四爷对八爷那边,已经起了隔阂。”若曦放下信笺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满意。
佳慧微笑点头:“格格潜移默化的功夫没有白费。十四爷是个有血性的,最重义气,也最恨背叛。八爷触及了他的底线,这联盟的裂痕,只会越来越大。”
若曦望向京城方向,目光坚定:“这样最好。他与八爷离心,未来之路,才能更清晰地只属于他自己,也属于我们。”
张晓“感知”着这场无声无息的政治疏远和情感算计,再次感到窒息。历史的轨迹,在她眼前以惊人的速度偏离。
十四阿哥竟然这么早就开始脱离八爷党?原因还是因为八阿哥对“若曦”的觊觎?这和她所知的历史完全不同!她这个知晓“结局”的旁观者,此刻更像是一个手持错误地图的迷路者。
吉日临近,十四阿哥府与西北马尔泰将军府皆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。纳彩、问名、纳吉、纳征、请期,各项礼仪依制而行,庄重而繁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