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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束中，浮现出三十七行代码，每一行都以“￥”开头，最后一行写着：
“核心载体：辛酉-01。状态：待激活。倒计时：71:42:18。”
陈三槐抬头看天。
月亮悬着，表面有道裂痕，像被斧头劈过。
他右眼又开始流，这次没咬舌尖，任它流。泪水滴在脚边那片血凝成的二维码上，黑斑微微发烫，边缘开始蠕动，像要爬起来。
孙不二蹲下，拿判官笔的笔帽戳了戳那片黑斑。“它在回应你。”他说，“不是系统认你，是你在排斥系统。”
陈三槐没说话，弯腰捡起算盘珠的残片，往袖口一塞。转身走向院外，脚步不快，但每一步都踩在影子正中间。
孙不二在后面喊：“你去哪儿？”
“找林守拙。”他说，“他屋里那台折纸机，还能用吗？”
“早停了。”孙不二说，“替身出来后，机器就卡在第十九页，纸浆糊满了齿轮。”
陈三槐停下，回头。
“那就拆了它。”他说，“拿铜丝、齿轮、电机，加上那本《阴阳折纸七十二变》，给我做个新东西。”
“做什么？”
“做个能烧纸的打印机。”他说，“打印我的用户协议。”
孙不二愣住：“你疯了？那玩意儿连阴德都打不出来！”
“我不打阴德。”陈三槐说，“我打漏洞。”
他抬脚，踩碎地上那片二维码。黑斑裂开，像被踩烂的电子屏，露出底下一层银色的反光，像是芯片的底壳。
孙不二蹲下，用笔帽撬了撬那层银壳，撬出一角，下面是一行极小的刻字：
“出厂序列：H-SY-01。绑定宿主：陈三槐。激活条件：眼泪+血+折纸第十九变。”
他抬头：“你打算用自己当墨盒？”
陈三槐没答，抬脚跨过门槛，走向林守拙的工坊。门虚掩着，里面没灯，但有轻微的机械声，像是齿轮在空转。
他推开门。
屋里，纸替身背对着他，坐在工作台前，手里捏着一张黄纸，正一点点折。动作很慢，但精准，每一折都卡在固定角度。
台面上，摊开着那本《阴阳折纸七十二变》，翻到第十九页。
依旧是空白。
替身的手指动了动，将折了一半的纸人放在台面，然后缓缓转头。
它的脸还是林守拙的模样，但眼神不对，像是两片贴上去的玻璃珠。
它开口，声音平稳，没有起伏：
“你来得比预计晚了七分钟。”
